逃命运动员

猫爪和LOFTER同名

【翔霖】无尽的六月十四号

瞎写写,一发短打。

灵感来源电影《忌日快乐》。

夹带部分狼马,雷者误入。

以下正文。














严浩翔接到酒保用刘耀文的手机打来的电话时是晚上十点十五分,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实验室里等待着电泳结果。


听见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中时不时传来刘耀文的胡言乱语,严浩翔在心里衡量了一下手头实验和多年发小的重要性,没怎么纠结地选择了继续等待二十分钟,把电泳跑完,存了胶图,动作迅速地把实验室的灯关了门锁了才叫了车赶往酒吧。


坐上车后他才发现自己忘记把身上的实验服换掉,司机倒是没对此发表意见,只是有点奇怪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,严浩翔默默地怀着点愧疚把实验服脱下来塞进包里。


刘耀文这小子不知道是受了多大委屈,趴在吧台上泪眼朦胧语无伦次地冲酒保一顿哭诉,把吧台的其他顾客都给吓跑了,那酒保看见严浩翔朝这边走过来活像看见天使下凡,送神一样把刘耀文送到严浩翔手上。


严浩翔帮刘耀文付了酒费,这醉鬼趴在他肩膀上沉得要死还说些胡话,什么“我不想只做你弟弟”、“你好瘦啊,多吃点”、“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子”,黏黏糊糊地还要摸他的腰,让他生出了强烈的把这人扔在这儿不管的冲动。


无奈之下,严浩翔像拖着一口麻袋一样连架带拉地把人往外拽,听见刘耀文念叨“小马哥”还疑惑了一下——


“我都不知道你还是马景涛粉丝。”


刘耀文没理他,继续委委屈屈地念念有词。


严浩翔累得额头冒汗,吐槽道:“大哥你可真行,怪不得以前从来没见你喝酒,原来喝多了这么难伺候。”


两人纠纠缠缠地挪到酒吧门口准备叫车回家,严浩翔拍拍终于消停一会儿的刘耀文:“哎,想吐不?想吐就趁现在赶紧找个树根对着吐了,别一会儿吐人家车上,我还得赔人钱。”


刘耀文摇摇头,但是这个动作很显然做得很不合适,他被自己摇头的动作晃得想吐,严浩翔赶紧把着他脑袋推到一旁树边,然后别开头不看刘耀文呕吐的美丽画面。


这一扭头就恰好看见酒吧旁的小巷子里有两个人正压在墙上干什么,动作还挺激烈。


被压在墙上的那个看起来年龄不大,像是个学生,身材稍显瘦弱,推拒的动作虽然剧烈但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,挣扎间露出半张脸,眼尾微微下垂的一双桃花眼含着泪。


严浩翔有点犹豫,不知道这一幕究竟是逼良为娼还是人家的情趣,他多管闲事会不会招来麻烦。


正犹豫着,他们叫的车到了,司机看见刘耀文扶着树刚吐完,表情立刻变得不太好看,严浩翔怕这司机拒载,连忙拿刘耀文的衣角给他擦了擦嘴,扶着他一起坐上了车。


巷子里的事被忘到了脑后,严浩翔向司机保证会看好醉鬼同伴,捂着嘴憋死他也不会让他吐车上。


网约车慢慢启动,加速向目的地驶去,把酒吧的喧嚣和浮躁甩在身后。


严浩翔挠了挠头,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,但是手机和包好好地呆在它们该在的地方——严浩翔的兜里、刘耀文的脑袋下面。


刘耀文又开始叽叽歪歪地说那几套车轱辘话,司机听了一会儿,忍不住找严浩翔搭起话:“你这朋友是马景涛粉丝啊?”


“呃……兴许是吧。”严浩翔尴尬地笑笑。“可能是……童年偶像。”


到了他和刘耀文合租的公寓楼下,深更半夜,电梯很空闲,就停在一楼,严浩翔架着刘耀文走进电梯,按下十八楼的电梯键,电梯门将关时外面突然有人跑近的声音,严浩翔本想按开门键等一下外面的人,奈何刘耀文这个大型挂件阻碍了他的行动,于是没来得及,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表示歉意。


电梯里的常年用来播放广告的小屏幕正播放着新闻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吵。


严浩翔这一晚上被折腾得窝火,又被新闻的声音吵得有点心烦意乱,拖拽“麻袋”的动作逐渐粗鲁,把刘耀文扔到他床上后,就赶紧钻进浴室冲掉一整天实验和处理醉鬼造成的汗味和酒味。


刘耀文也折腾累了,一沾床就睡死了过去。


严浩翔洗完澡出来精神好了不少,看了眼时间,已经将近零点了。


突然手机响了,是刚才网约车的司机,说收车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他刚才下车忘记拿包了,现在车停在楼下等他下去拿。


严浩翔这才发现自己用来给刘耀文垫头的包不见了,连忙一边道谢一边拿了钥匙下楼拿包。


由于司机是往回开的,车停在隔着马路的另一边,严浩翔看见那辆车打着双闪灯,于是直奔目标而去。


宁静的夜晚,一辆卡车呼啸而来,疲惫的卡车司机突然睁大了眼睛,但是刹车也为时已晚。


严浩翔感觉自己被撞得散了架,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,后脑勺磕在地上似乎开了口子,意识也随着血液流出而迅速涣散。


我死了?







“叮铃铃——”


空旷的实验室里响起手机的默认铃声,严浩翔惊醒,手机上显示“刘耀文”。


做梦?


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,完整的。


兴许是做实验太累了,跑电泳这么一会儿也能打盹儿,不过这梦还挺真实的,挨撞的那一瞬间想起来都觉得疼。


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,严浩翔脱了一只手套接起来:“喂?”


“呃……翔哥……先生吗?”那头迟疑地念了手机备注的名字,又谨慎地加上了“先生”两个字,虽然最终的称呼显得不伦不类,但确实不失礼貌。“您的朋友在酒吧喝醉了,让我打电话给您,您可以过来接他吗?我们的地址是……”


严浩翔愣住了。


这套说辞有些耳熟。


梦里,酒保给他打电话时似乎也是这么说的,虽然记不清全部了,但是这荒唐的称呼他记得很清楚。


“……好,我马上过去。”


严浩翔挂掉电话愣神了几秒,破天荒地选择先去酒吧,于是把电泳仪关掉——这意味着他明天要重新做一遍这个实验,但是现在他最想知道这梦与现实究竟有什么关系。


匆匆忙忙地坐上车,严浩翔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忘记换下来的实验服。


他安慰自己,最近睡得太少了,精神不好,丢三落四。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脱下实验服塞进包里,他一抬头看见后视镜里司机的小半张脸,莫名觉得有些眼熟,正寻思是不是哪个老师背着老婆开网约车挣私房钱,那司机把车一停:“到了。”


这家酒吧他确认自己从来没有来过,可是这奇怪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?


严浩翔越发觉得离奇,当他呆愣地拒绝掉两个女孩的搭讪走到吧台前,看到那个被刘耀文折磨的染着一头非主流黄毛的酒保时,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攀上头顶。


这和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。


刘耀文的醉话像车轱辘一样狠狠碾过严浩翔的脑子,严浩翔有点惊慌地翻出刘耀文的手机,对着他的脸照了一下解锁,微信置顶的备注是“小马哥”,最新的聊天记录是对方说:“耀文,就做我的弟弟不好吗?”


刘耀文回复:“我不想只做你弟弟。”


严浩翔脑子乱糟糟的,把手机塞回刘耀文兜里,打算先回到公寓再说。


站在酒吧门口等车时,严浩翔捧着刘耀文脑袋晃了晃,然后果断地把他推到树边让他吐。


巷子里传来衣料摩擦和推搡的声音,熟悉的一双含泪的桃花眼。


可是严浩翔此刻的脑子混乱得不成样子,顾不上去管别人的事情,扶上刘耀文就上了车。


包……梦里他是为了去拿落在车上的包而出了车祸,严浩翔把包抱在怀里,没在意刘耀文被减速带颠得快断的脖子。


下车时他仔细搜了后座,确认没落下任何东西,于是松了口气,心想就算这是什么灵异事件,这下总不会出什么纰漏了吧。


刘耀文被临近住宅区那一串减速带颠得清醒了一些,严浩翔就单手架着他走进公寓电梯,然后把他靠在电梯厢内歇一歇。


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有人似乎想要赶这一趟电梯。严浩翔右手空闲着,就按了开门键等一等外面的人。


电梯门重新打开,一个黑色的身影猛的冲进来,严浩翔惊恐地发现男人的手上握着一把刀,整条手臂的衣服被鲜血浸湿。


严浩翔被一刀捅进心脏。


男人沾着血疯狂的脸和小屏幕上新闻里播报的杀人狂的脸逐渐重合。






又一次惊醒。


严浩翔睁眼看见的是实验室的白墙。


他抓起手机看时间:六月十四号,晚上十点十五分。


下一秒,刘耀文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

严浩翔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,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尽循环的六月十四号。


他决定挂掉电话,打算干脆从源头上杜绝一切隐患,老老实实留在实验室里度过这一天,大不了等顺利到了明天再去接刘耀文给他赔罪。


手机响了两三次后不再响,可能是放弃了,也可能是在尝试给通讯录里的别人打电话。


严浩翔松了口气,盯着电泳仪等待结果。


得到的胶图很漂亮,他把图存好,打印了一份贴在实验记录本上,开始写这一天的实验记录。


时间一点一点流逝,眼看墙上钟表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五十九分。


严浩翔数着秒数,十、九、八……


“轰——”实验室爆发了巨大的爆炸声,老化线路发生短路,瞬间点燃了药品柜,引发了爆炸。








严浩翔绝望地看着熟悉的白墙,这里显然还没有发生爆炸。


他忽略掉持续响起的手机铃声,径直走向电源开关把这间实验室电闸拉了。


黑暗中他打开手机手电筒摸索着向实验室门口走去,不知道谁做完实验时把水洒在地上忘记擦干,严浩翔脚下一滑,整个人向后仰倒,后脑磕在桌角上。










就算实验室发生爆炸造成研究成果有损失也总比死人好,保命要紧,趁还没有爆炸,逃离实验室。


严浩翔这次记住了把实验服换下来挂好,关门关灯后走进电梯,按下一楼的键的同时,电梯厢内一片漆黑,随后一阵强烈的失重感,电梯坠毁。










走楼梯。电梯实在太危险了。


楼梯间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的,严浩翔看到昏暗的楼梯间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,紧握着扶手往下走,顺利地走到一楼时已经出了一身的汗。


走出实验楼的大门,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风声,身体被一股巨力压垮。









跳楼自杀居然刚好砸在我头上。


严浩翔苦笑。


好吧,虽然连明天会不会来临都不知道,还是好人做到底。


他抄上手机往顶楼跑去,实验室离顶楼比较近,上次下楼时由于过分小心花的时间比较长,到达顶楼天台时那个人还坐在栏杆上做心理建设,听见他跑上来的声音慌慌张张地把脚跨出去一步。


严浩翔飞奔过去拉住那人的手臂。


然后被体重远超他的自杀者扯住一同掉下了楼。








严浩翔在脑海里想象那没有来临的第二天的新闻头条可能会是——某高校实验楼两名男子共同坠楼,殉情还是寻仇?


他叹了口气,发现自己对于明天不会来临这件事越发接受良好,甚至已经开始好奇这一次的死亡方式。


刘耀文的电话如期而至,严浩翔接了起来。


“呃……翔哥……”在对面的尴尬称呼脱口而出前,严浩翔截断道:“我姓严。”


“严先生,您的朋友在酒吧……”


又一次打断:“我知道了,晚风酒吧对吧,我半小时后到,谢谢你通知我。”


严浩翔挂断酒吧的电话后立刻拨通了110报警,告诉他们有个人在某高校实验楼顶要自杀。


这次坐上车时,严浩翔没有穿实验服,后视镜里司机的脸看起来熟悉而亲切。


黄头发酒保的嘴还没张,严浩翔把手机转账记录亮给他:“酒费三百五十块对吧,付了。”


刘耀文在车上对着空气表白,严浩翔对好奇心旺盛的司机说:“他不是马景涛粉丝,他哥姓马。”


说完这句话,严浩翔突然想起一个甩脱麻烦的办法。


他在刘耀文的手机里找到“小马哥”的号码打了过去。


电话很快接通了,那头传来的声音即使通过电流的干扰还是很清朗好听:“耀文?”


“咳,你好,我是刘耀文的室友,他喝醉了,我现在有事不能照顾他,请问方便麻烦一下你吗?”


那边沉默了一会儿,还是温温柔柔地说:“好的,你们在哪儿,我去接你们吧?”


严浩翔说:“我们在车上了,方便把你的地址告诉我吗?”


对面报了一个地址,严浩翔连忙记下来告诉网约车司机修改目的地。


不回公寓,应该就不会遇上那个变态杀人狂了吧。


到了目的地,远远就看见一个瘦高的人影站在楼下,是一个俊秀的男人,短发清爽,穿着宽松的衬衣,年龄应该比刘耀文大个几岁,却仍然有强烈的少年感。严浩翔把车门打开,那人就过来接住刘耀文的半边身体。


两人合力把刘耀文带上楼,安置在沙发上,男人给严浩翔倒了杯水,说:“辛苦你了,我叫马嘉祺,你就是严浩翔吧?耀文的好朋友。”


“看来刘耀文把老底儿都兜给你了。”严浩翔笑了笑,重新背起包跟马嘉祺道别,“那我就不打扰了,谢谢你收留他。”


马嘉祺倒也没留他,只是送他到楼下,两人在等车时交谈了几句就分开了。


严浩翔坐在车里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,现在已经接近零点,这一次一切顺利,也出现了和从前不同的事态,看起来他好像把所有的危险因素都排除了,接下来他只要找个地方休息,就能度过这一天,迎来早就该来的六月十五号。


他把头靠在车窗上。明天终于要来临了,生活终于要回到正轨,他本该欣喜若狂,可事实上并没有,不仅如此,他的心底好像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哀叹,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还忘了些什么,但是说不出来。


如果还能再过一次六月十四号,他会干什么?严浩翔的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,又马上被他赶了出去。


还是不要立flag了。


“先生。”从他上车起就一直沉默的司机突然开口,严浩翔抬头看向前方,发现还没有到目的地,正疑惑司机为什么突然叫他,司机继续说:“非常抱歉,先生。活下去实在太难了,但是我一个人走太害怕了。”


严浩翔愣在原地。


“你是我今天的第九位客人,我的幸运数字也是九。虽然你可能不太乐意……但是我需要有个人陪我一起走。”司机的声音微微颤抖,狠狠一打方向盘,整辆车朝着旁边施工地停着的吊车撞去。










真的不能立flag。


严浩翔再一次站在熟悉的实验室里,如此感叹道。


他轻车熟路地接了酒保打来的电话,为准备自杀的人报了警,到酒吧付了钱,然后就在酒吧门口用刘耀文的手机打给马嘉祺让他来接人。


马嘉祺还是穿着那件衬衣出的门,虽然有点疑惑为什么严浩翔知道他的名字和他家到酒吧的路程,但是似乎并没打算追究,接了刘耀文就走了。


严浩翔站在酒吧门口给网约车平台客服打电话,投诉上次拉他垫背的司机,让他们不要再给那辆车派单,马上把司机叫回去。


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,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。


还有点什么遗漏的?


严浩翔被初夏的晚风吹得很舒服,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条巷子的影像。


他转过身走了几步,果真看到那条巷子和那两个人。


被压在墙上的人已经被脱掉了外套,T恤扯得露出半个肩膀,挣扎的动作渐渐无力,连呼救的声音都被捂在一只粗糙的手掌里。


严浩翔想,不如第九次六月十四号就试试改变这个因素吧,还挺巧的,他的幸运数字也是九。


酒吧附近的流氓如果是单人成行,一般不是很难对付。严浩翔挨了那人乱挥的一拳,狠狠踹了对方的腹部几脚,趁那人还没爬起来就拽起滑坐在地上的受害者跑出了巷子。


距离不远处就有个住宅区的保安亭亮着灯,看见他们停在保安亭前面,那流氓就没再跟过来,转身回了酒吧,可能是去寻找下一个目标。


严浩翔揉揉脸上被打的地方,抹了一下嘴角,还好没有出血。


突然一双细嫩又不失骨感的手伸过来捧住他的脸,连带着他的目光也转向手的主人。


刚才被压在墙上欺负的男孩正红着眼睛看他,白嫩的小脸上沾着泪水,眼睫毛被打湿成一绺一绺的,瘪着嘴像是又要哭了。


“哎,你别哭了呀,这不是跑掉了嘛,以后长个记性少往那地方去了,再说挨打的是我你哭什么啊?”严浩翔哭笑不得地把对方的手拿掉,在包里掏了半天,只掏出了本实验记录本,尴尬地从上面撕了张空白的纸递给他。“你凑合一下用吧。”


男孩被逗得噗嗤一笑,接过那张纸擦了擦鼻涕,然后抬起眼睛说:“谢谢你。那个……脸,疼不疼呀?”


“不算什么大事。”严浩翔迟钝地开始感觉到左脸隐隐作痛,还是嘴硬道,“你怎么被流氓纠缠上的?”


“我酒量不好……”男孩不太好意思地解释,“那个人趁我不注意偷袭我,我喝多了没什么力气,不然平时我也没这么柔弱。”


严浩翔点点头:“漂亮的男孩子还是要保护好自己。”


这话一出,他立刻想把前一秒说话的自己脑壳掀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,这不是变相的流氓行为吗!


男孩的脸色确实变了一下,但是看到对面的人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的样子很快又柔和下来,反而耳朵泛红,主动开口介绍自己:“我叫贺峻霖。”


男孩顿了一下,一双漂亮的眼睛望向面前的人,耳朵更红了:“你呢,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?”


“严浩翔。”严浩翔把刚才掏出来的实验记录本上的名字指给他看。


贺峻霖点点头,人生第一次对着这个仅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发出了邀约。


“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烟花吗?就当是对你帮助我的感谢。”


或许是因为面前的陌生人太过英俊,或许是因为他刚刚拉着自己的手很温暖,或许是因为他从本子上撕纸给自己擦鼻涕,或许是因为他透露出他觉得自己漂亮,又或许只是今天晚上的风很舒服……贺峻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出如此唐突的邀约。


严浩翔也被这突然的邀请打得措手不及,但是面前的男孩用诚恳的眼睛看着他,另外,就算有什么意外,大不了再过一次六月十四号啰。


于是荒唐的邀约碰上了荒唐的应约。


严浩翔说:“好啊。”


贺峻霖拉着严浩翔回到酒吧附近,找到他从朋友那里借来的车,打开后备箱给严浩翔看:“本来是给我男朋友准备的。”


严浩翔吃了一惊:“那我当什么电灯泡啊?”


贺峻霖关上后备箱,给严浩翔拉开副驾驶车门,回头冲他笑了一下:“告白没成功呀,没成我男朋友,这些烟花放了也有些日子了,所以想着干脆趁着我过生日放掉。”


两人坐上车,严浩翔看着贺峻霖发动车子,发现这人侧脸精致得像人形玩偶,鼻梁挺直,唇珠饱满,不禁看入了神,直到被减速带颠了一下才回神。


“今天是你生日呀?”


“明天,六月十五号。”贺峻霖专心地盯着前方,“很快就要到零点了,我可以在我生日的第一秒就看到烟花。”


严浩翔默默想,可能有点困难,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意外,六月十五号的零点能不能到来还是个问题。


载满烟花的车在十一点五十的时候到达了郊区的半山腰,远离了市区的霓虹灯光,月亮是最大的光源,星星也显得比往日更亮一些。


严浩翔和贺峻霖一起把烟花搬出后备箱,整齐排列在空地上。贺峻霖点了一个试了一下,被猝不及防炸开的声音吓得一激灵。


严浩翔接过他手里的打火机,把剩下的一排烟花挨个点燃,然后把贺峻霖往后拉远了一点。


烟花依次呼啸着窜上天空炸裂开来,贺峻霖的耳朵被一双手捂住,于是刺耳的尖啸被阻隔在外,取而代之的是那个人手心贴在耳朵的触感和血液汹涌奔腾的声音。


五彩绚烂的烟花似乎变得很安静,温柔地绽开后消失。


严浩翔也说不清自己的举动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意味,只是在看到贺峻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缩起来时,下意识地接过点火的任务,又下意识地帮他捂住耳朵。


紧贴手掌的耳朵变得很烫,把严浩翔的手心烫出了一丝酥麻痛痒的感觉。


严浩翔松开手,惊喜地发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六月十五号的零点。


在终于渡过循环苦劫的喜悦展露出来之前,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确实却是对着贺峻霖说的:“生日快乐。”


贺峻霖望着面前这个人自带深情效果的眼睛笑了,露出两颗兔牙,说:“谢谢。那你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吗?”


这是今晚第二个荒唐的邀请。


以及第二个荒唐的应邀:“我的荣幸。”






严浩翔想,一定要以我们的相遇作为结束循环的条件,这个男朋友的到来可真是不讲道理。


那么我对这个刚刚认识一个多小时的男朋友毫无根据的喜欢,是不是也可以不讲道理一些?


贺峻霖显然也有点吃惊,然而两人对视后很快就会心一笑:“我以前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,也不信命中注定。不过今天好像很巧,刚好遇见让我愿意莽撞地投入感情的人,真的好奇妙。”


严浩翔沉默了片刻,认真地说:“可能是魔咒吧,让我无数次困在同一天,只有你能带我来到六月十五号。”


面前的人被这番话搞得云里雾里,说:“你的情话还蛮别致的,这是理工科男生的特色吗?”


这次轮到严浩翔被逗笑,上前把贺峻霖搂进怀里,略瘦的身体刚好嵌在这个怀抱里,合衬得好像他们两个本来就是这样拥抱着被造物主制造出来的双生,那么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上帝如此捉弄严浩翔,就为了使他们两人得以相遇。


“你知道我为了遇见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吗?”


“嗯……那么,就给你一个吻当做犒劳吧。”








END.



幸运数字是我编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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